学者分享 | 一部经典 “上海土白联合译本（文字版）”是怎样炼成的？

2024年10月，一本存世104年的古籍——上海土白话译本的在上海被发现。此本译本共包含新旧约圣经，全书保存完成，内页字迹清晰，于1920年由上海大美国圣经会印行。

那么，这本新发现的译本究竟是怎样一本古籍？又是由何人怎样翻译而成的？这本书的发现又会带来怎样的意义和影响呢？

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宗教学系博士生导师刘平教授对这本译本进行了详尽的研究，并在2025年5月17日在线举行的《中国基督教研究》2025年度会议上分享了自己的研究成果。他称，这本译本正是基督教各个宗派同心合作的典范，亦是对100多年前上海方言的保存，为沪语的研究提供了资料。

一部采用上海土白书写的古籍在上海登场

刘平教授将这本被新发现的译本称为是：“上海土白联合译本（文字版）”，之所以这样命名正体现了这本译本的独特之处。

“第一，这是一本上海土白译本，就是沪语；”刘平教授说：“第二，这是一个联合译本，是由多家差会联合翻译而成的；第三，这是一本文字版，而不是罗马拼音版。”

此外，刘平教授还分享了这本译本的重大学术价值：

第一，这是自635年在唐太宗年间景教来华以来，这是唯一一部将“上海土白”与“旧新约圣经”联系起来的汉语译本。

第二，1920年版的《旧新约圣经上海土白》包括两个部分，即39卷的《旧约圣经上海土白》以及27卷的《新约圣经上海土白》，从经目来看，该书属于基督教（新教）正典。这是至今唯一一部足本基督教（新教）《圣经》上海土白汉字译本。

第三，该书所提供的唯一一份基督教（新教）上海土白汉字经目，也与通用的基督教（新教）经目有所不同。比如，民数记在其中称为“民数记略”，列王记在其中称为是“列王记略”。

第四，全书就圣号即基督教（新教）《圣经》原文中的God（希伯来文：Elohim；希腊文：Theos)，采用“上帝”版。

“上海土白联合译本（文字版）”是怎样炼成的？

背后推动这本译本翻译完成的机构是“上海土白会”（Shang-hai-tou-pa-hui, Shanghai Christian Vernacular Society, Shanghai Vernacular Society），学界按照字义将其译为：上海基督教方言协会，上海方言协会，沪语社。

刘教授介绍说：“当时宣教士专门做了一个机构，专门推行上海方言，叫上海土白会。上海土白会对上海土白译本的翻译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这说明当时宣教士对上海土白话的重视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加深。除了方言译本，他们还有方言报纸等刊物。他们对100多年前上海方言的保存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本译本与和合本类似，是由不同宗派联合翻译而成的。从宗派角度看，“上海土白联合译本（文字版）”译经委办来自7个宗派，即美国圣公会、美北长老会、美国安息浸礼会差会、英国伦敦会（属于公理会）、美南监理会、美国基督会、美南浸信会，以及一个跨宗派的机构一一大美国圣经会。其中不仅涵盖英美大宗派，而且也接纳小宗派，即安息浸礼会和基督会。

“上海土白联合译本（汉字版）”的译经工作并非是从零开始，可以说是在已有的基础上开展了修订和新译的工作。在此之前已有的上海土白译本汉字版，至少包括如：“麦都思上海土白译本（汉字版）” “美魏茶上海土白译本（汉字版）” “麦赖滋上海土白译本（汉字版）” “文惠廉-帅福守-司伯丁上海土白译本（汉字版）”“文惠廉-吉牧师上海土白译本（汉字版）”“孙罗伯上海土白译本（汉字版）”等等。这些译本为“上海土白联合译本（文字版）”的翻译工作提供了翻译基础。此外，参与翻译的宣教士也参与过其他上海土白译本的翻译过程。

而从参与“上海土白联合译本（汉字版）”译经团队传教士的前期经历和成果来看，他们已经在上海打破了宗派藩篱，并积极投身于联合译经的活动，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果。显然，《旧约全书》的译经活动成为联合译经活动中的主要工作。至于《新约全书》，他们的工作重点则是修订和完成定稿。

因此，刘平教授认为：“这充分说明了‘上海土白联合译本（文字版）’的翻译工作也为宗派联合合作做出了一个典范。上海土白圣经的翻译与上海土白会有密切的关联，说明传教士计划透过方言来传播福音。土白译本也保存了当时的上海话，也对我们今天研究100年前上海话的研究做出了贡献。”